中国存在月份效应吗?
在1949年到2019年的70年之间,我国经历了四个不同的发展阶段,分别是:计划经济时期、有计划的商品经济时期、市场经济初步发展和当前的市场经济健全发展。在这70年间,我国经济出现了明显的周期波动现象,这当然也受到国际环境的影响,但是,在我国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周期波动的特点又有所不同,这说明经济的周期规律受到了制度因素的影响而表现出一定的“月份”特征。 我这里使用的主要数据是每季度GDP平减指数和工业增加值平减指数,它们分别反映了每个季度GDP的价格水平和新产出价格水平的变化情况。为了进行进一步的比较分析,我还使用了消费价格指数(CPI)来反映居民生活费用变化的情况。这些指数都来自于统计局网站。
首先看计划经济时期(1953-1978),这一时期的GDP平减指数有一个先上升后下降再上升的走势,呈现出典型的U型波动特征;工业增加值平减指数呈现相似的趋势,只是波动更为频繁而且幅度更大一些;CPI则始终处于较低的水平并略有升高的迹象。这说明这一时期我国的经济运行总体上是供不应求,因此必须通过计划调控的方式满足社会需求的增长。在供给方面,由于受生产力水平的限制,经济增长主要依靠投入资源的增加来实现,所以资源供给紧张,市场价格高企,这必然导致CPI上升,同时,由于资金供应也十分紧张,利息率居高不下,使得工业品价格维持在高位运行。在经济过热的阶段,中央政府会通过增发货币的方式投放流动性,进而降低通胀水平。在货币供给量M1增速高于GDP增速时,工业品价格和CPI都会出现下降,但经济过热的情况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改善。随着货币政策效力的减弱,或者说是边际效力的下降,前期过多的货币供给会累积起来形成通货膨胀的压力,这时即使货币总量出现暂时的下降,物价水平也会反弹回来。这就是这一时期通货膨胀的月历型的特征。
进入有计划的商品经济时期(1979年以后),由于市场机制作用的加强以及改革开放的深入,经济运行的机制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供给方和需求方都在原有的基础上得到了极大的解放,从而供给能力和需求能力都有相应的提高。在这一阶段初期,由于市场机制尚不健全,价格还没有真正实现市场化,因而货币政策的有效性大打折扣,企业自主权尚未充分落实,产量难以根据市场的信号及时进行调整,无论是GDP还是工业增加值的平减指数都呈现出波浪式的起伏,且周期长度明显大于此前。在1988年和1993年两次严重的通胀过程中,我们都可以观察到货币供应量M1的加速增长,而这势必推动价格的进一步上涨。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价格上涨是以市场价格为基础的价格上涨,因而更具有实质性。
到了市场经济逐步发展的今天,市场机制已经较之以前更加完善,价格体系也基本实现市场化,宏观经济政策的主要目标已经从控制通货膨胀转向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并根据形势的变化适时调整。从历年来的统计数据来看,这一时期 CPI、GDP平减指数和工业增加值平减指基本处于一种均衡的状态,波动性相对较小,这与宏观调控的成效是分不开的。可以说,经过长期的探索和实践,我们终于找到了一条适合本国国情的消除通货膨胀的路径。